上官透在太已仙府安顿下来,便要跟着太已仙人修习仙道。
不过几日,他便发现这神仙除了不用经历生老病死,不用为衣食奔波劳碌,外加有无限的时间可供挥霍外,跟凡人似乎也没什么不同。想想自己又是绝食,又是割肉放血,可真是白白受了这许多折磨。
太已府的日子甚是舒坦,不过半月,上官透便恢复了往日的风流神采。
因他生得俊俏又肆意洒脱,这府中的仙娥都喜与他说话逗趣。他倒也不负这浪荡之名,时常说些俏皮话逗引的仙子们娇笑连连。
许是日子太过惬意,上官透竟有些乐不思蜀,险些忘了自己搭上半条命上天的目的了。
但每每想起润玉他又觉有些低落,自己似乎从来都猜不透他的心思,只是靠着一腔热忱,如飞蛾般,一遍一遍的向南墙撞过去。
润玉这边每天都收到探子暗报:上官透今天跟灵镜仙子去逛夜池了、上官透又约了广元仙子去放河灯、上官透竟手把手教太已府里的仙娥下棋……
最后润玉听的脸色越来越黑,只能强忍怒气呵斥探子下去。
这日润玉得了片刻空闲,便独自来了落星池,他像平日一样往池边坐下,不一刻却听见有女子的巧笑声传来。
润玉回头,却见那上官透站在不远处的映月桥上,手里拿着一摞书简跟身旁的仙娥说着什么,仙娥捂着嘴嗤笑。
润玉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颅顶,他起身荡荡衣袍,准备绕道回去,却不想这小仙娥眼尖,惊呼一声陛下,便匆匆逃走了。
剩下二人隔着一道仙池遥遥相望,场面尴尬到极点。
润玉见那人良久不言,正要转身离开。却听见上官透喊了声:润玉君!便又没了下文。
润玉欲离开,却还是回头问了句:何事?
只见那人抱着一捧书简笑嘻嘻走了过来。
“好久未见,润玉君可安好?”
润玉冷冷看着他未答话,却见那人做贼心虚似的将手里的书简往背后藏了起来。
“上官公子好兴致呀,只可惜这良辰美景,却白白被我搅扰了。手里拿的什么,拿来叫我看看!”
润玉虽为天君,然向来卑以自牧,极少用这咄咄逼人的语气与人说话。
上官透硬着头皮从背后捧出一摞书简,润玉伸手从他怀里捡过两册来看,倒无异常,只是些寻常的星象易理,史经典籍罢了。
遂又放回他手里道:“只是些寻常典籍,你藏什么?”
“啊?我还以为这是润玉君平素喜欢的呢……”上官透说到一半便落下话音,只沉沉的叹了口气。
“这些书我自小便看熟了,何况如今身为君王,哪还有自己的好恶可言?”润玉冷冷的甩下袖子,“ 你这又是要做什么!”
上官透嗫嚅半晌道,“我只是想着许久未见润玉君,又怕润玉君见了我觉得无趣,便求这省经阁的仙侍姐姐帮我留意润玉君常读哪些书,自己也好跟着东施效颦。却不想竟被这小仙子诓骗,还惹的润玉君动气。实在是……唉!”
一番话说完,上官透似是痛心疾首。
润玉脸上倒是褪去冰霜,颇有些春风的和煦。然也是不显山不露水道:“罢了,念你初来乍到,规矩便慢慢学吧。只是不知你这仙道修的如何?心里可有存疑之处?”
上官透微微一叹道:“想必是我资质愚钝,不解之处颇多。奈何太已仙人又整日奔忙亦无暇顾我。思来想去,我倒不如搬去润玉君的璇玑宫里,平日若有疑惑,也好及时向润玉君讨教。或者能为润玉君做些侍奉洒扫的粗活也是极好。”
上官透含笑看过去,“润玉君以为如何?”
润玉沉默半晌,方缓缓道:“这倒也好。”
成事这般容易,倒叫上官透有些受宠若惊了。